对中学语文课本删节《装在套子里的人》的意见

2011-02-21 15:4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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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
对五年制中学高中语文课本（第一册）
删节《装在套子里的人》的意见①

一、《装在套子里的人》是十九世纪俄国伟大现实主义作家契诃夫的一个著名短篇，在这篇小说中，契诃夫描写并刻画了两个“猎人”（兽医伊凡和中学教员布尔金）形象，运用了一个人讲故事，另一个听着插些话的方式，为读者展现了一幅沙皇专制统治下的俄国人民生活的风俗图画，强烈地表达了“再不能照这样生活下去”的主题思想。
作为中学语文教材，对较长的文学名著做节选，无可非议。但作删节或改写即删改，就难免失去原意，失去原意就是大问题。我国现行的五年制中学高中课本《语文》第一册②，将契诃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文删去了56%，我以为是删掉了契诃夫原作原意的。③
本教材在删节后的一条注中说：“这篇小说借中学教师布尔金同伊凡·伊凡尼奇的谈话叙述别里科夫的故事……”
不错，这篇小说(指全文)的大部分篇幅是布尔金叙述了一个别里科夫的故事。但这仅仅是篇幅而已。我认为：删节必须把握全篇，必须把握主题，必须十分严肃、谨慎。我们在把握这篇小说时，必须牢牢记住：布尔金

首先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其次才是他叙述的别里科夫的故事。然后，我们应当分析；布尔金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他怎样地叙述了别里科夫的故事。只有把这二者都弄清楚了，我们才能握准这篇的主题。共实，契诃夫在这篇小中主要借布尔金侃侃而谈又前后矛盾的语言，塑造了一个五十步笑百步、身在套中不知套的典型一一布尔金。本篇小说的主题正是通过这个典型得以深化的。然而，被删节后的课文中，只剩下一个为布尔金漫画化了的别里科夫了。我觉得这样一来，就使学生离开了作品的全貌和契诃夫真实的写作意图及其艺术手法了。
二、随课文而来的，就是我们的《教学参考书》的问题．该书对本篇课文的教学要点规定让学生“了解别里科夫是怎样一个人……，了解讽刺手法的运用。”
的确，别里科夫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必须弄清楚的．但我们只要对布尔金的叙述语言作一番去伪存真，就不难看出别里科夫不过是一个在沙俄专制统治下的受害者。至于“了解讽刺手法的运用”，我觉得，就《套中入》这一篇来说，这种提法也是不妥当的。因为契诃夫在这一篇里恰恰对布尔金泛用讽刺作了否定。假如改为“了解布尔金式的讽刺手法不能运用”，倒是较为符合原作的本意的。更难于令人理解的是，我们的《教学参考书》把布尔金和作者划了等号。例如把明明是布尔金说的话都一律化成了“作者写”、“作者把”、“作者指出”、作者运用”等，在第一人称的小说里尚且不能把“我”同作者划等号，在第三人称的小说里，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尤其在这一篇里，布尔金是契诃夫笔下的一个被鞭挞的人物，怎么倒可以与作者划起等号了呢？我觉得，这不仅是有碍于青年学生正确了解十九世纪俄国伟大作家契诃夫的，而且也是有碍于青年学生正确理解和掌握文学的基本常识的。

① 此文当年曾稿投《中学语文教学研究》杂志社，编辑部在退稿信中说：“本刊不作这方面的讨论”。
② 此文稿于1982年。“第一册”是当时的五年制中学高中语文课本，现在是高中课本《语文》第三册。
③ 契诃夫对自己小说的要求是：“不要有多余的东西”，“凡是跟小说没有直接关系的东西，一概毫不留情的删掉。”难道我们教材的编者比契诃夫更高明、更懂得精炼么？如果不是，那就是我们的编者根本不懂契诃夫。二者必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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