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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饼子记忆

2016-08-25 22:28阅读:
过了七点,初秋的夜风大的有几分冰凉,我好像已经无力走下南河口去吃上一碗油泼面。走向荣昌饭店吃上一份并不好吃的炒饼子,也仿佛是一转念之后不由自主的动作了呢。荣昌饭店是个附近稍有名气的小饭馆,劳碌奔忙和游手好闲的男人们都喜欢到那里炒几个菜喝酒,而我只是偶尔去吃份吃炒饼子的。
我是喜欢吃炒饼子的,尤其是好吃的炒饼子。流落在大城市的时候,遇上好吃的炒饼子店,我是每天都要去吃上一回的,当然也包括炒刀削面。在武汉复习考研的时候,住在黄家大湾的小巷子里。因为巷子口运城人的刀削面小馆子,那段记忆里艰难的日子有了除女人之外的另一种颜色。在大城市卖刀削面的多是夫妻小店,又以晋南人为多。比起大同人的刀削汤面,我更喜欢晋南夫妻小店的炒刀削,有时还会奢侈地多要上一份牛肉大葱饺子的呢。
回想我对城市的记忆,除了女人,似乎尽是些炒饼子、热干面,兰州拉面、刀削面和油泼面的事呢。1997校门口初遇的兰州拉面,有初恋的小鱼;2002年黄家大湾家乡味的炒刀削面,有非典的小W;2005年蔡林记的热干面,有狗日的小X,以及2006年大花岭的那一口辣香扑鼻的油泼面,有失踪的小M……掺杂这甜蜜、寂寥、背叛、别离的,是一座城市的生死与爱恨。
说回到炒饼子,2010年左右在武汉理工大南门口是吃了一年多的炒饼子的。理工大南门口的山西馆子也是运城人开的,规模比黄家大湾的夫妻店大了不少,花样也多了,我却只吃炒饼子、炒刀削面和牛肉饺子的。通常在下班后,我从出版城拐进理工大南门口,吃上一份炒饼子加刀削面或牛肉饺子当晚餐的。与黄家大湾现包的不同,山西馆子的牛肉饺子是在冰柜里冻过的,吃的时候不太热,煮烂的也多,吃了两三回也就很少再吃了。熟了之后,我一进门老板就会朝厨房喊一声“一份素炒饼子素炒刀削,不加番茄”,然后开一瓶汽水递过来,不忙的时候还会跟我聊上两句。
而最好吃的炒饼子应该是北京将台路上的那家了,大盘肉丝的,量多饼丝又软,记忆中我还只在这家馆子吃过肉丝炒的饼丝呢。2008年到2009年,我经常一个月要跑北京几趟出差。一个人的时候,我肯定是在那家店里吃炒饼丝的,炒饼丝也一度成为我年轻的南方同事们神往的吃食。后来在北京吃了的男女大都疑惑地望着我,迷茫地来一句“不好吃呀!”也真难为了
南方人。又想起当年有点“灭绝师太”气质的中年女上司,曾经颇有点心疼我老是吃炒饼丝。被我婉拒去吃好的后,她气恼的说我都快吃成炒饼丝了。
随着新建的医院、小学和幼儿园先后投入使用,街面上房子的租金涨了不少。或许少了些进取精神,荣昌饭店搬进了一个狭窄昏暗的巷子里,只在巷口挂了个没精打采的灯箱招牌,比起旁边新装修开张的几家饭店耀眼灯光,让我想起了城市里藏匿在地下的小旅馆。
摸进店子要了一小份素炒饼,老板娘肉的还是鸡蛋的来回问,弄得我突然想不吃了转身就走,可想而知饭店的生意是不大好的了。店子里摆了三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有人在喝酒,基本到了吹牛胡扯的临结束阶段。我找了一个小点的桌子坐下,瞄见一个半大的男孩在收银台后做着作业。喝酒的四个人有一个我不熟的邻居,大我十来岁吧,开大车每天跑河南拉货的。他们聊侃的关他们那一代混混们的江湖往事,其中一个我还听说过大名。不管是羡慕嫉妒恨,还是云淡风轻的不屑与从容,无外乎说着一些流氓政治圈里“耍的大”的价值观念和人情冷暖。
生命是什么呢?木心说,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卡佛说,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不是什么冒险,而是一股莫之能御的洪流。与被迫式的精神与自我追求相比,这种追逐物质与权力的表象生活或是更真实好玩的。不要期待不同世界的人去交集,各自在各自的世界去活着,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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