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看到白皑皑的雪花洒满了院子,尽管有些吝啬,显得过于单薄,但心里还是悸动了一阵。
这好像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二次吧,前两天也下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所以记忆也不是很深刻。
地处北纬43度以上
雨水丰厚的地区,早的时候10月份就会下雪,一般在11月,今年一直拖延到12月份,这种现象是不多的。
倒是十多年前刚到华盛顿特区附近那会儿,租住在一个小区里,那一年刚入冬不久,就遇到了一场大雪,一
连下了两三天。
大雪过后,透过楼上的窗子向外看去,院子里的停车场上所有的车都被厚厚的白雪深埋着,只能看到丘陵般到起伏不平的雪堆,淹没了所有车的差别。
雪停后,铲雪车辛苦工作了一整天,也勉强是开出了一条通相 外面世界的通道。随后自己又花几个小时
把车从雪丘中挖掘出来。开车走出去,就像行驶在冰雪的迷宫里一样。要缓缓地慎行,因为视线真的太差了,两旁的积雪要有两米来高。
当时孩子们却是兴奋了很久,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和雪做最亲近的活动。自己被他们的气氛深深地感染,想起了那时候的我。
小时候也生活在寒冷地区,对冰雪也是情有独钟。什么雪球、雪人、雪仗那些记忆中都包含着满满的欢快,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从来就没有减少过丝毫。
那一年的大雪是飘落在春节之前的一个夜晚,学校已经放假了。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
变了色彩。兴奋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匆忙穿上衣服,简单的带上帽子手套。至于洗脸刷牙啥的琐事,统统省略掉,直接冲到了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干啥,撒欢。
玩得正欢的时候,被家人强行叫回去吃饭。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后来移动的脚步还是变得轻盈起来。不是因为思想转弯了,而是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叔叔身影进了家门,他每次从大城市回来,礼物从来就没让人失望过。
回到房间,急急忙忙把饭填到嘴里,咀嚼的过程省略到最简单。接下来就是期盼来的叔叔早点离开,好去抢夺属于自己的礼物。
不管当时的等待是多么漫长,礼物还是如期到手了——
一顶皮帽子。这个不要说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在当时皮帽子也绝对是奢侈品。
喜欢的不得了,搞得晚上都没有睡好,直到消耗掉所有的精力。还连夜给帽子取了一个美名:雪夜迎亲人的帽子。
这个帽子的美称是参考墙上那幅年画而来的。画上说的是在一个风雪的夜晚,乡亲们盼来解放军的画面。整个画面的主角,就是最中间的解放军干部模样的人,(因为他腰上挂着小手枪)可比更抢眼的还要算那顶
神采奕奕的 平顶的皮帽子。
这个名字和那顶帽子成了那几年,我的骄傲和炫耀。过了多少年后,具体记不清了,那帽子一直随着我们搬了几次家,依旧还在。每每看到那顶帽子,就会想起那个冬天,那场大雪,还有那内心充盈的时刻。
留下来的实物对记忆是有绝对帮助的,即便是丧失了也可以找回,这或许就是考古学的魅力吧。
帽子最后还是难逃不知所终的命运。
后来
我变成了大人,也有了孩子,孩子们看到雪还会像当初的我,一样那么兴奋。但会给他们留下多深,又会是什么样的记忆呢?那需要若干年后的验证了。希望我还能听到。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雪来得都很晚,今年的雪来得都很少。想来也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太深的记忆吧。
12/6/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