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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林徽因之三:贫病交加与凛然正气

2024-08-13 11:10阅读:
品读林徽因之三:贫病交加与凛然正气

一九四〇年冬由于日寇对昆明的空袭日益加剧,营造学社追随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再度西迁到四川宜宾附近的一个小江村,李庄。艰苦的生活,旅途的劳顿和四川冬季潮湿、阴冷的气候,终于使林徽因的旧病恶性发作,卧床不起。
从李庄岁月到一九五五年去世,林徽因一直在与病魔进行抗争。
品读林徽因之三:贫病交加与凛然正气
根据梁从诫的回忆,李庄的四年,大概仍是林徽因情绪上最抑郁的时期。战争和疾病无情地击倒了她,而这里又是那样一个偏僻、单调的角落。老朋友们天各一方,难得有一两封书信往还。可以想像,她的心境有时是多么悲凉。但病中的林徽因这时更勤奋于学习。她在病榻上读了大量的书。她常常读书有感却找不到人交谈,只好对著“两只小牛”弹她的琴。
这时期,她读了许多俄罗斯作家的作品,她非常喜欢屠格涅夫的《猎人日记》,而且要求梁再冰、梁从诫姐弟当成功课去读它(那时梁从诫只有十二岁),还要一句句地去体味屠格涅夫对自然景色的描写。
米开朗琪罗传,是英文的,孩子们实在没法子读,她就读一章,给孩子们讲一章,特别详细地描述了米开朗琪罗为圣彼得教堂穹顶作画时的艰辛。讲的时候很动感情,可能因为米开朗琪罗那种对艺术的执著追求特别引起了她的共鸣。她偶尔也还写诗,但流露的大多是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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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兴致好的时候,间或喜欢让孩子们坐在床前,轻轻地为朗读读她旧日的诗、文,她的诗本来讲求韵律,比较“上口”,由她自己读出,那声音真是如歌。她也常常读古诗词,并讲给孩子们听,印象最深的,是她在读到杜甫和陆游的“剑外忽传收蓟北”、“家祭毋忘告乃翁”,以及“可怜小儿女,未解亿长安”等名句时那种悲愤、忧愁的神情。林徽因非常擅长朗诵。
大概梁从诫小学二年级,她教《唐睢不辱使命》。一篇古文,被她读得绘声绘色:唐睢的英雄胆气,秦王前踞而后恭的窘态,听来简直似一场电影。
她从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借到过几张劳伦斯·奥列弗的莎剧台词唱片,非常喜欢,常常模仿这位英国名演员的语调,大声地“耳语”:“to be or not tobe, that is the question!”
这位母亲,几乎从未给孩子们讲过什么小白兔、大灰狼之类的故事, 除了给孩子们买了大量的书要他们自己去读之外,就是以她自己的作品和对文学的理解来代替稚气的童话,像对成年人一样地来陶冶孩子们幼小的心灵。
一九四一年,林徽因非常疼爱的三弟,当时刚从航校毕业不久的空军上尉飞行员林恒,在一次对日机的仓促应战中,牺牲在成都上空。噩耗传到病榻上的时候,她几乎痛不欲生。此后不到两年,昆明那批空军朋友中的最后一名幸存者,也是林徽因最喜欢的一个,又在衡阳战役中被击落后失踪了。他们的死在林徽因精神上的反响,已不限于对亡故亲人和挚友的怀念感伤。她的悼亡诗《哭三弟恒》可以说不是只给三弟一个人,而是献给抗战前期她所认识的所有那些以身殉国的飞行员朋友的。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她对民族命运的忧思和对统治当局的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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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此时爱读杜、陆后期的诗词,不是偶然的。在梁林夫妇身上,常表现出中国汉族读书人的那种传统的“气节”心理。梁从诫曾问母亲,如果当时日本人真的打进四川,你们打算怎么办?她若有所思地说:“中国念书人总还有一条后路嘛,我们家门口不就是扬子江吗?”梁从诫急了,又问:“我一个人在重庆上学,那你们就不管我啦?”病中的母亲深情地握著梁从诫的手,彷佛道歉似地小声地说:“真要到了那一步,恐怕就顾不上你了!”听到这个回答,梁从诫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这不仅是因为感到自己受了“委屈”,更多地确是被母亲以最平淡的口吻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凛然之气震动了。梁从诫第一次忽然觉得她好像不再是“妈妈”,而变成了一个“别人”。
1953年5月,为了挽救四朝古都仅存的完整牌楼街不因政治因素而毁于一旦,林徽因丈夫梁思成与时任副市长的吴晗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其后不久,在文化部社会文化事业管理局局长郑振铎邀请文物界知名人士在欧美同学会聚餐会上,林徽因与吴晗也发生了一次面对面的冲突。林徽因愤怒的朝着吴晗怒吼 :“我们林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国尽忠职守,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讽刺我家人,如果真的要拆除古牌楼,50年后你们会后悔的。”
随后,林徽因的病情急剧恶化,最后拒绝吃药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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