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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允许女生穿黑丝考试

2022-05-09 17:27阅读:
果然,新晋侮辱女生走红的杨乐,又拿黑丝说事了。而他倚靠的关于黑丝的公共逻辑,别说穿黑丝的女生,连做黑丝的工人,恐怕也在瑟瑟发抖吧。
但我看到的前景却是,中国社会绝对不会禁产禁销禁穿黑丝的。因为法律永远比傻子明白一点——倘有一个女人穿黑丝卖淫,则犯法的是人,不是黑丝;法律永远比傻子还明白另一点——倘有一个女人穿黑丝卖淫,则不等于全天下穿黑丝的女人(或男人)都卖淫。这个论断,甚至还适用于黑丝都套上了脑袋的劫匪。
于是想起一则旧闻。一月,天气尚寒,但已经有南通的女生,穿着黑丝短裙参加艺考了。如果我不服,怎么表达我的异议呢?恐怕也只能是表示心疼,提醒小姐姐别感冒着凉。
但按逢丝必黑的境界,他们的不服则是质问:“这是考场还是酒吧?”关你屁事啊对吧,但小姐姐的回复比我诛心——“兵马俑你站第几排?”
“考场还是酒吧”背后,是对艺考生和酒吧女两个群体的对比评价。对比评价背后,又是对酒吧女群体的歧视。然后,对酒吧女群体的歧视,物化成对黑丝的歧视。再然后,对黑丝的歧视,又转回到对所有穿黑丝的人的歧视。最后就是,哪怕你是我心目中评价尚好的艺考生,但因为你也穿了黑丝,客观上短暂成为了黑丝人群的一员,所以我也要相应地歧视你一下。这就是关于黑丝的歧视链。
全程看一过,可以发现,歧视者的歧视对象,即所谓的黑丝女,一直都是一个模糊的群体。从中,你分辨不出每一个个体,她姓字名谁,面貌长相,仙住何方,社交账号,一概不知,唯穿着的袜子,是其统一的标志。就像当年的犹太人,每一个个体是不存在的,只有臂上的袖标,把他们变成一群模糊但统一的人。
这种无视个性只见共性的人群划分思维,就是歧视的起源。一个十岁的忘年交教育过我:你可以因为我胖说我不好看,但你不能说胖子不好看。小朋友的意思是,只要笼统地把胖子作为人群的标签,然后给它下定义,就叫歧视。小朋友诚不我欺。
这个概念,甚至适用于艺考小姐姐眼中的兵马俑。尽管有人臆想它们都各有原型以示其形象逼真丰富多样,但它们当初被制造时,一定是恪守着千人一面的原则,必须分毫不差。分毫不差,既是最高的工艺要求,也是兵马
俑存在的意义。它们没有各自的身份,只有统一的标签,那就是帝王的殉葬。而作为殉葬品,你作为个体的存在难道还要与帝王比肩吗?恐怕连考古学家都不认同吧。所以,棺椁里的帝王永远会名垂史册,而上下五千年所有的俑们,只能享有一个殉葬品的器物类称。至于“兵马俑你站第几排?”那是永远没有答案的。
这么看,穿黑丝艺考的女生,倒有了特别的意义。虽然她依然没有逃脱被歧视的厄运,但因为有了南通、艺考乃至有图有真相的详细索引,她竟从模糊的黑丝群体里脱颖而出,以一个真实存在的个体呈现出来。同样重要的是,她告诉公众,虽然她穿了黑丝,但她跟网议她的人们一样,是一名普通人。不对,她用“兵马俑你站第几排”的反诘,证明了自己与网议她的人相比,至少没有对黑丝人群的歧视。这是一份莫大的荣光,我是艺考老师的话,二话不说直接录取。
走出人群歧视的误区之前,有一条漫长的荆棘之路。不止艺考女生,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被贴过某种标签,以示区分于他人而遭歧视。而这份经验,当然不应成为缴出个性换取安全泯然众人然后反手热衷于给他人贴标签的人生觉悟。至于遭受歧视的每一个个体,我只有一个建议,就是用法律的手段向歧视说不。因为不仅上帝,法律也永远站在歧视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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