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
悠悠地听见,窗外的天空,远远地传来鸽哨声。这是一份久违了的熟悉。
还记得,当初才迁移到父亲身边来的那些年,全家住在郊外荒凉的山腰上。那时候感觉很远,什么路都只有用脚去走,翻座山进趟城,都得一个多小时。若能幸运地坐上一辆手扶式拖拉机,即便只是站在车斗里紧紧地扶住前面的栏杆,都觉得是不胜荣光。只不过,岁月太沧桑,那些少年里的事,早就一地斑驳。
我唯记得父亲喜欢养鸽子,一养就是一大群,得用多个直径一米的圆笼子来装,或用长方形的,每只笼子都可以装七八条,甚或更多。父亲养的鸽子,都是拿来当信鸽训练的,故而每只脚上都会套上铝制的脚环,上面有编码,以便于区分主人是谁。据说那些统一制作的脚环,是从鸽协会去领的,鸽协会每年都会组织两次大的远程放飞。每次比赛,父亲总是喜癫癫地一大早就将事先选好的几只鸽子,用笼子装了,外面罩上黑布,送去市中心公园口指定的位置交付并登记,末了鸽协会就统一装上火车过秦岭,然后再全部地放飞,看哪些能够翻山越岭成功地飞回来。于是乎,那些年,我总是随着父亲时常张望着遥远的天空,但凡听见鸽哨声远远地传来,就亢奋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