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罗刹海市》的性暗示
2023-07-29 13:08阅读：
刀郎《罗刹海市》的性暗示
石毓智
2023年7月29日星期六
刀郎新歌《罗刹海市》红得如此迅猛如此热烈，究其原因，除了以奇幻讽喻现实，用辛辣的语言针砭时弊外，还与其强烈的性暗示密不可分。此歌一出，各路豪杰竞相解读歌词的微言大义，然而都大同小异，唯独无人从“性暗示”的角度来解读此歌的。
为了避免有人看了此文后对我喷粪，请允许我先给自己定位一下。我是一个研究严肃汉语言学的人，但是从不自命高雅。我的研究严肃到什么程度？请看一下我在中国的商务印书馆和英国的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的书便知。我还写过很多“大俗”的文章和书，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看一下我的《荆轲刺秦王的历史真相》和《中国人的逻辑》就会明白。此外，上海的《咬文嚼字》有我的专栏—“语苑新谈”，已经有六年了，发了几十篇与大众语言文字学习有关的小文章。所以在大众语言文字问题上，我是认真的。
的确，在声乐艺术方面，刀郎是100分，我是负的；然而在语言文字表达问题上，情况可能正好相反。刀郎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他的歌我几乎全听过，而且是常常听，所以大家不要误解我是来黑刀郎的。
说刀郎这首歌具有强烈的性暗示，并不是出于我个人的穿凿附会，而是有两个方面强有力的证据。一是刀郎此前自己创作的歌曲，多有大胆的性爱描写，比如他的成名作《2002年的第一场雪》有如下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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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分火热更暖一些。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食色，性也。性是人类的本性，也是文艺作品的永恒主题。二是众多的评论者已经明确指出刀郎这首歌词中有“打破常规”的隐喻，比如“三寸的黄泥地”指人的大便。连这些东西都入了歌词内容，那么读者对下面解读就不必大惊小怪了。更何况，刀郎这首歌里充斥着“勾栏”“公公”“半扇门”等这些风尘变态的社会现象。
刀郎这首歌词中，多次出现“鸡”“鸟”“驴”等字眼，它们不是来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同名故事，是刀郎自己创作的意象。这些词都是宋朝以来白话小说中常用的词，它们常被用来隐喻男女性器官或者伤风败俗的性行为。“鸡”与“妓”谐音。“鸟”在《水浒传》中指男性生殖器，鲁智深、李逵等粗人的话中用得最多。在《金瓶梅》中，西门庆在女性面前多次以驴的生殖器来炫耀自己，驴在民间也有很多类似的意思，骂人时常用。
在《罗刹海市》中，刀郎对男女性器官的形状和颜色有不少暗喻性的描写。“一丘河”，暗指女性生殖器的形状。“马户”，我不想说得太直接，大家想想“牛逼”一词的来历便知。“苟苟营”，很多人把它理解为“狗苟蝇营”的谐音缩写，可我认为，刀郎很可能就不知道这么一个成语。这里的“苟苟”很可能就是“沟沟”的谐音，仍然暗指女性的生殖器官（“营”可能是某位明星名字的谐音）。歌词中也有对男性生殖器官的暗喻：“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男性生殖器的那一部分，才是生来颜色就比其他部位黑一些，而且是“咋样洗也是个脏东西”。要知道，煤球并没有“生来”的问题，虽然它是黑的，可并不是脏的，也没有人会去“洗煤球”。此外，“老粉嘴”“叉杆儿”都可能是暗喻男女生殖器官。
刀郎这首歌词还有很多关于男女性爱行为的暗喻式描写，比如“未曾开言先转腚”“马户臥蛋”“河水流过苟苟营”“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等，这些表达可能是用隐晦的方式表达前戏、叫床、高潮后的情况，以及荒淫无度的生活。
大家千万不要误解我的用意，我不是批评刀郎在宣传淫秽内容。即使按照我的解读，刀郎《罗刹海市》所描写的也是现实世界中普遍存在的情况，他是用歌曲的形式、隐晦的语言来针砭时弊。我的解读虽然不算高大上，但是可以很有逻辑地自圆其说。
要知道，刀郎从来都不是一个思想家，也不是关心社会问题的评论家，而是一个率真的歌手，所以我的解读更符合刀郎的艺术人生。知人论世，很多评论刀郎《罗刹海市》者都忘记了刀郎的人生旅程，不恰当地把他抬高到“社会批评家”的高度，而且很可能是误解了刀郎的良苦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