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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柔軟。——《上種紅菱下種藕》。

2019-01-23 06:11阅读:
我心柔軟。——《上種紅菱下種藕》。

一般來講,人們總是對大都市充滿了嚮往,於是,大城市的故事就多,作家也總是喜歡寫城市裡的人的故事,而且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也總是能夠引起來讀者濃烈的興趣,自然讀者眾多,就好像有位姐姐說世界名著大多寫的是貴族上流社會的故事,因為對大眾有吸引力,——人往高處走的嘛,誰不喜歡高大上的生活呢?哪怕自己過不上那樣的生活,過一過眼癮也是好的,是不?這是說笑。普通尋常人家的故事平淡無奇,自然不是作家們的選擇,也是的呀,尋常百姓,尋常日子,誰人不是這樣過的?有什麼好稀奇的,不是嚜?當然啦,尋常人家,要是真的演繹出來了特別與眾不同的傳奇故事出來也是會被作家選中的,用心寫了出來給人看見,也能夠引起來讀者的感慨,只是這樣的傳奇實在少有,尋常人的故事終究還是白開水似的,解渴時可以叫人喝出來些微的清甜,認真將這平淡無奇的故事當樁事情卻不可能。可是,白開水似的故事卻也有著白開水似的可喜,叫人讀了心裡頭安安靜靜的流轉著一股子柔軟的歡喜意,王安憶的小說《上種紅菱下種藕》就是這樣一本小說。

《上種紅菱下種藕》,王安憶寫在2001年的小說,哎呀,距離現在也過去了189年了
,那時候是中國突飛猛進的時候,江南的水鄉小鎮自然也是一派大展宏圖的勢頭,只是,王安憶是太聰明的作家,她選擇了一個小姑娘做小說的女主角,以小小姑娘的一顆柔弱的心來感知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自然故事就與別人不一樣了,雖說這小小姑娘是一個小村子裡的農家裡走出來的女兒,卻因了她的聰明敏感,因了她的略微與眾不同的經歷而顯得出類拔萃起來,當然,也為日後埋下了無限的伏筆,假若作家想要再寫一部續集小說的話,那麼秧寶寶(小說的女主角),一定會是有傳奇故事的女子了罷?就好像有人為小說寫序說「秧寶寶是王安憶經王琦瑤、妹頭、富萍之後,又一個精彩的女性人物造型。」哎呀,這可是不得了!畢竟作家寫的不是兒童文學,但是女主角卻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而這個小姑娘卻最終成了一個精彩女性人物,這可不是好不得了嚜!當然,用一個處在成熟邊緣的小姑娘的眼睛看這個飛速變化發展的世界會看出來很多的出其不意罷?——「藉著秧寶寶行走交遊的動線,她觸及華舍鎮的裡裡外外:凋敝迂迴的老街,粗糙新穎的鄉鎮企業;燒香拜佛的信男善女,離鄉背井的男工女工;東北來的藥材商,西南來的苗族一家人;端午中秋的應時節慶,卡拉ok沙龍攝影。嘈雜的市聲,異臭的河道,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女子黃久香,無所不在的黑衣郎……」秧寶寶眼睛裡的世界如此的紛亂躁動,然而王安憶卻收放自如的掌控著一切,精心的組織著一切,赫然做到了亂中有序,並最終給讀者畫出來一幅不可遏制的歷史脈動的圖畫。

每一個作家都有自己寫作的習慣。記得當年看《長恨歌》的時候,對於小說一開頭的那一段上海的描寫有一種驚艷的感覺。這一部《上種紅菱下種藕》的正文前頭,作家也寫了一篇「江南物事」,江南水鄉的景物風土,應該是為小說鋪展開來做鋪墊的罷?這樣的小鎮是怎麼樣的?——「那裡的草木灰氣味,和飯米微酸的蒸氣味。嗅見這一股氣味,心裡便陡然地一動,似乎又去到那道路逼仄、房屋擁簇,屋前屋後種瓜種豆的村莊。這股氣味有一種質樸的富庶,用流汗的勞動換來的衣食飽暖。」這樣質樸的富庶的江南的小鎮裡的故事,應該是類似於歲月靜好的罷?卻並不完全是,而是紛亂躁動之中又蘊含著纏綿的溫暖柔軟,叫人一點點的安靜了下來,又不由得揣測起來,作家在寫作的時候是不是一顆柔軟的心?講了一個小小姑娘的成長故事出來,當然,也講了「一段新文明小史的前奏出來」,有人這樣說。

好罷,說到秧寶寶以及她的兩個同學。

秧寶寶,水鄉農家小姑娘,九歲多不到十歲,將要成熟還未成熟年紀裡的小姑娘,長相嚜?看不出來俏還是醜,因為沒長開。但是秧寶寶一定不會是醜的:「略有些兩頭尖的鵝蛋臉,小小的。眼睛是細長的單眼皮,俏一些的呢,就有些吊梢,鼻梁緊窄一些,嘴再尖一些。皮色很黃,五官就像生氣似地蹙著,神情確實,也有些憂鬱。她的頭髮又厚又密,黑亮著。」看見秧寶寶的頭髮,有碎嘴的老婆婆會這樣說:「這小孩頭髮這麼多,心思不曉得有多少。」突然想起來一句:「心閒長頭髮,手閒長指甲」,秧寶寶可不是心思細密的小姑娘嚜?太細密了,所以在她的寄養的李老師家裡才有了一些故事,在那些故事裡透出來江南人家的溫柔敦厚、精明乖巧以及善良能幹。

秧寶寶是看不出來俏還是醜的小姑娘,她的好朋友蔣芽兒卻絕對是個醜人,而且有著一些奇特:「胳膊和腿都細得像筷子一樣,還略有些雞胸。頭頸又軟,小小的腦袋便總向後仰著。與她的孱弱的身體相反,她精力格外旺盛。她的一對綠豆眼睛,時常放射出狂熱的光芒,這使她變得有些怪異,有一點像動物。一種天生弱小,因此格外警覺的動物。外界稍有刺激,立即作出反應。」就是這個蔣芽兒,是秧寶寶托住在李老師家之後最好的朋友,而她們最後來的故事是真的叫人看了心裡柔軟而且溫暖的。——蔣芽兒收養了幾隻流浪貓。是不是女性真的天生就帶著母性?幾隻小貓將蔣芽兒的母性全部激發了出來,秧寶寶也陪著她為幾隻小貓服務,忙得不亦樂乎的。可是,蔣芽兒的小貓被人偷了去,蔣芽兒的世界好像從此就坍塌了,將自己封閉了起來。秧寶寶陪著蔣芽兒渡過了一段很艱辛的心理歲月,終於,一天,秧寶寶令蔣芽兒再度露出了笑容,叫看書人也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又不禁感慨水鄉里的女孩子的細膩溫柔,想著假如這是北方的女孩子,是否也會這樣的細膩溫柔呢?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江南水鄉里的女孩子是水一樣的,溫柔溫和,哪怕是有了矛盾也是繞指柔似的。這就要說到小說裡的第三個小姑娘張柔桑了。

江南自古多出淑女。張柔桑就是淑女,而且長得有些像仙女。「比秧寶寶還要略高出一點,在她們這個年齡,就相當修長了。頭髮不像秧寶寶那樣厚和黑,但更長和柔順,沒有束起來,或者編成辮子,而是散著,直垂到腰際。前邊呢,斜分開來,不留劉海,在髮多一邊的額際上,別一個髮卡。張柔桑的臉型,要比秧寶寶圓和扁平一些,因是太多秧寶寶這樣小小的鴨蛋臉,這裡人就認為張柔桑這樣的臉型是極美的。而且張柔桑膚色比較白,配著溫柔的大眼睛,真是一個美女啊!」這樣外表柔和的美女性情卻也是柔和的,卻又不是沒有主意,她的內心,甚至是很剛的。當然,假若不外柔內剛的話,也不會和秧寶寶蔣芽兒之間發生那樣的小女生之間才可能發生的關於友誼的故事罷?——小姑娘們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有一點點彷彿戀愛似的,非常的排他,不是你就是她,反正容不下第三者。:)非要再多出來一個人,方能「四角俱全」的太平了。當然,所以有張柔桑這樣一個美麗溫柔的小姑娘或許也是給人知道江南所以會有那麼多溫柔似水卻又心有主意的女性實在也是她們原本就是那麼樣的存在著的呀。水鄉里的女孩子,水一樣的溫柔,也水一樣的清明聰慧。

當然,整本小說,寫了小姑娘們之間的情誼,寫了小姑娘的成長,也寫了經濟快速發展對小鎮的影響,——好的,壞的,正面的,負面的……作家講故事的時候大段大段的描寫江南水鄉的風物景緻,勾勒出一年四季,一天四時不同的畫面。或許,因為小孩子的故事到底不可能那麼豐富多彩,於是就用景致風物來替代湊數,倒也是有些出其不意的新巧,至少於我是有些這樣的感覺。當然,有時候會對那麼多的景致的描寫起了倦意,覺得與小說本身沒有多少關聯。可是,作家或許是想要書寫「一段新文明小史的前奏」,如何能夠不寫那些景緻變遷呢?惟有寫出來,才是一段歷史的紀錄,不是嚜?

想來,秧寶寶的老宅里住著的公公唱得民歌應該是怎樣的呢?江南的民間小調似的?歌詞卻好:「狀元嶅有個曹阿狗,田種九畝九分九厘九毫九絲九;爹殺豬吊酒,娘上繃落繡;買得個漊,上種紅菱下種藕,田勝沿裡下毛豆,河磡邊裡種楊柳,楊柳高頭延扁豆,楊柳底下排蔥韭……

我心柔軟。——《上種紅菱下種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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