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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一阙之临江仙。

2020-06-29 06:06阅读:
宋词一阙之临江仙。
詞自诞生便是用来言情的,這跟詩不一樣,詩是用來言志的,「詩言志詞言情」似乎是人們的共識?事實上也是,詩一直都是「載道以言志」的高雅。詞不同,詞,說白了就是歌詞,而且還是流行歌曲的歌詞,更好像上不了檯面了?可是,卻硬是有一個天才的詞人將詞放在了檯面上,是的,李煜。王國維先生的《人間詞話》裡這樣寫:「詞至李後主李煜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而為士大夫之詞。」雖然李煜將伶工之詞變為了士大夫之詞,詞也依舊是言情的,而因為言情,所以才動人,就好像晏幾道的這一闕「臨江仙」。

晏幾道的「臨江仙」真是好啊!或許,這一闕詞所以好正是因為它情深而婉轉。當然,這一闕詞裡又有幾許憂傷無奈,晏幾道雖然處身於錦衣玉食當中,卻依舊是一個傷心人,——《人間詞話》對晏幾道的涉及不多,只有兩句,其中一句便是「馮夢華《宋六十一家詞選 序例》謂:『淮海秦觀、小山晏幾道,古之傷心人也。其淡語皆有味,淺語皆有致。』余謂:此唯淮海足以當之。小山矜貴有餘,但可方駕子野張先、方回賀鑄,未足抗衡淮海也。」晏幾道的傷心是無法抗衡秦觀。秦觀是坎坷之人,千古的傷心自然不難理解,王國維先生就說「少遊秦觀詞境,最為淒婉」。晏幾道是貴公子,又如何是傷心人呢?果然他與清朝那一個著名的「北宋以來,一人而已」納蘭容若是一樣的?雖然都是大家子裡的富貴公子,卻也依舊是「我是人間惆悵客,不是人間富貴花」。或許,納蘭容若心中的偶像就是晏幾道也未可知呢。

納蘭容若傷心好像
可以理解,畢竟,他是情深意重之人,卻又總是無法有圓滿的愛情,初戀情人也好,知心妻子也罷,直到最後的紅顏知己,一個個都跟他無法終了,自然就讓視愛情為生命的貴公子成為了人間的一個惆悵客了。那麼晏幾道是否也有納蘭容若那麼樣的哀傷的情感經歷呢?或許有的罷?至少一闕「臨江仙」讓人讀來就有了一份落寞感傷的情緒。——離愁別緒總是令人感傷落寞。

臨江仙 夢後樓台高鎖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甫一落筆的夢後酒醒就給人一種鏡花水月的惆悵,立刻就想到了去年的離恨,讓人無法不黯然,因為,「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美是美,卻透著一份無奈與淒清。當然,這樣的無奈淒清是有個緣故在那裡,——

小蘋。小蘋是一個女孩子,是定格在人生只初見的一刻的女孩子,自然就令人記得一輩子了,甚至連當初第一次見到時她的衣服都清晰的記得,「兩重心字羅衣」,這是在說他們兩個是兩心相悅的?否則只消羅衣就好,不必「兩重心字」。而更令人感觸的是都已經心心相印了,卻還更要明白的道了出來,一句「琵琶弦上說相思」就全是濃情蜜意了,又叫人想到唐朝的大詩人白居易的「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了。只是香山居士白居易遇見的是當初的琵琶女,晏幾道的小蘋卻是正當時的歌姬,琵琶女說的是往事,小蘋說的卻是此時此景此情,是兩情相悅。

訴盡了兩情相悅的琵琶弦也早已經是化作了回憶了。——「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那一夜的明月清風彩雲,都成為了小蘋離去時的陪伴,也在詞人的心裡刻出來一幅不會退卻的圖畫。聚散兩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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