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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小柏

2023-03-10 09:51阅读:
忆小柏
我楚狂人
日前,校友丁洪根(二胡演奏家)在网上发布消息,校友柏银星202337日下午心肌梗塞去世。初闻很是震惊,柏银星是初中70届的,应该刚满七十岁吧,这样生气勃勃的人物,怎么就遽尔远行了。柏银星,我一直把他叫做小柏,外号“小毕列斯”,也就是“小小子”的意思。在我的心里,他始终就是一个小伙伴。这样的小伙伴就突然远行,真的很难接受。
于是,几十年来,小柏的件件往事,不由自主奔来眼底。
一、初识小柏
那时我们快要离开母校七中去插队的时候,我们很舍不得我的文艺宣传队,这是我们从高一开始全心培育的自己的文艺团体,从民兵文工团到联司宣传队到七中宣传队。终于要说再见了。其实,歌舞的接班人早就已经出现,但是我们的乐队始终后继乏人。我们老乐队还剩下陆惠元和葛伟,他们也不会长久,只是晚几个月下乡而已,王宝勋倒是留下的,独木难支。
这时候,小柏出现了。
在我们老乐队的眼里,小柏,精瘦精瘦的,细细的脖子似乎顶不住一个大脑袋,总有点歪歪的。完全是一个没有长大的男孩。一双有神的眼镜骨股溜溜转,猴精猴精的。
小柏说会拉京胡,我们就叫他拉一段,好像就是样板戏《沙家浜》的一段,挺好的。但是京胡不是我们需要的,就问他还会什么。他说会二胡,又叫他拉了一段,还行。我就笑笑,对老朱说,带带吧。我们几个老乐队都点头了。
小柏很热心,进乐队之后什么都抢着干,很讨人喜欢。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就把瘦小的小柏叫做“小毕列斯”,这也就是当时苏州人口中的“小家伙”的意思。有几位简称为“毕列斯”,叫了好几年。
但是,男孩子长大很快,我们插队不久,“毕列斯”在苏州业余文艺界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我总觉得再叫“毕列斯”有点不妥,就叫他“小柏”。
那个阶段,七中宣传队有重要演出的时候
,我们还是从昆山乡下回来参加演出,这样,与小柏的接触一直没有中断。再后来,“马脚”(建新兄)回城后的试验仪器厂宿舍成为我们回城后的集中点,其中总有小柏。
二、出众的艺术天赋
小柏出身在一个文艺气息极浓的家庭,他们全家都是苏州很有名气的业余演员,父亲母亲都是,兄弟姐妹金星银星红妹绿妹都是。他们家的传统爱好是京剧,他们家在爱河桥河北岸的西式门面的住宅里,总能传出京剧的唱腔。小柏就是这样的家庭培育出来的。
小柏进乐队,很快显露了自己的艺术天赋,他对艺术近乎痴迷,学什么都上手很快。二胡、手风琴、大提琴、扬琴都能一学就会,都能玩得转。而其中的手风琴后来成为小柏的专长。
小柏有一个毛病,就是节奏总有点“冲”,常常被乐队指挥的我拍头皮。后来我严令他跟着明明(周秦兄)的笛子,明明的节奏在当时队里最稳的,笛子也是领奏乐器。所以我这样要求。
据说小柏后来自己带乐队,对节奏的要求也很严格,我听说了就笑了。
我们伴奏乐队,节奏感是生命线,只能我们跟着舞台演员,不能舞台演员跟着乐队。
后来,小白的手风琴在苏州业余文艺界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好像还在老年大学开过课。
三、那一次去他家吃饭
插队期间,有一年(记不清哪一年了)回苏州过年,小柏邀我们上他家吃饭。小柏家是一个回民家庭,但是他们家早就吃猪肉了。所以我们不必担心有什么宗教信仰的隔阂。只是我们在乡下饿疯了,我们自信可以吃掉一头大象,要请我们这一群蝗虫饱餐一顿,小柏和他们柏家,够豪气。
走进柏家,最醒目的是他家的藤椅是圆的。就像一个大盘子。小柏说,这是为了适应他的老爸,因为他的老爸就是圆的。果然,小柏的老爸就是圆的,好胖好胖,就是圆的。小柏说,他老爸最伤心的就是已经十多年看不见自己的脚指头了。我们大笑,说,为什么你爸生出你这样的“串条鱼”来呢?但是,最终小柏还是胖了,成为如同他老爸一样的圆的。
在外面吃饭。照例,我和“马脚”坐在明明两边,为他挡菜,挡肥肉,挡鱼腥。那天也是。那时候,最受欢迎的就是大蹄髈,老朱“卷单被”(卷肉皮),明明挖瘦肉,剩给我的就是“棉花胎”(中层的肥肉)。
那天小柏老爸请我们喝山西名酒竹叶青,但是我们都不敢喝,连一向自负酒量尚可的我也不敢喝——被小柏的老爸的惊天酒量镇住了。小柏老爸烧一道菜端上桌就喝一玻璃杯竹叶青,一口半斤。那天,小柏老爸一个人干掉了好几瓶竹叶青,三瓶还是四瓶?反正那酒量平生仅见。你说我们还敢喝吗?
小柏,就出身再这样豪气的家庭。
四、湖畔音乐会
1976年,我去陈幕中学教书,宿命一般又带了学校文艺宣传队。那一天傍晚,我的几位好友明明、老朱、荣荣、葛玮、吴臻、小柏,突然就闯到了我的学校,这叫我惊喜万分,又措手不及。我拿了脸盆去食堂打菜,只有蔬菜,长豇豆、青菜、茄子,全倒来也不够,萝卜干充数。
晚饭后,我们就准备在湖边开音乐会了。老朱的二胡和明明的笛子是随身带的,我的宣传队可以凑几把二胡,于是就去镇文化站王光杰站长那里借葛玮用的大提琴和小柏用的手风琴,王光杰站长还有点不放心,但是一看小柏在键盘上飞快的指法,被镇住了。
那一天,我们在五宝湖边石埂基——也就是今天锦溪景区的石埂基——忘情演奏,演奏我们会的所有的曲目,月华从湖对岸公墓的树梢升起,如水一般洒在我们的身上。初夏的湖风轻轻拂来,带着丝丝凉爽。那天,观者如堵但是我们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心里一片空灵。人生的境界莫过于此。
那天,我的几位好友在湖边教室拼课桌过夜,为了赶蚊子,一夜过来鼻子里都是绿色的蚊香灰。
这样的音乐会,再也不会有了。
五、听说小柏胖了
1990年,我回到了苏州,在五中任教,距小柏的老家很近。但是似乎没有了联系。原因是我到五中已经彻底告别了业余演出舞台,特别是1992年开始,我醉心于追求我心中的理想境界的教育。而小柏还是活跃在业余文艺舞台上。小柏的消息我都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听说小柏也拉起了业余演出队伍,听说小柏在老年大学教手风琴,……听说小柏胖了,与他的老爸一样胖。我没有见到。
我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见到小柏了,我印象中小柏还是那样精瘦精瘦,猴精猴精。
小柏,好想再和你一起在湖边演奏。
忆小柏
当年的陈幕中学,还记得小柏吗?
忆小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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