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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卢西亚大冒险—左基督，右真主

2015-02-06 07:42阅读：

http://blog.sina.cn/dpool/blog/u/1786323613

安达卢西亚大冒险—左基督，右真主
安达卢西亚这一路下来，满眼尽是天主教与伊斯兰文化碰撞留下的产物，这对一直到现在依然是冤家的宗教竟也等于合造了一种特别的建筑风格。这些恢宏的穆斯林外观，天主教内在的建筑在西班牙完好的保留到今天，或许都取决于当年国王当年的一念情怀。这类建筑的翘楚非“阿兰布拉宫”与“科尔多瓦大清真寺”（Mezquita）莫属，而科尔多瓦大清真寺作为纯粹的宗教建筑则蕴含着更多冲突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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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庞大的建筑作为教堂实在有些超规格了，180米长130米宽的的高墙十分震撼人心，尤其在我绕着它找入口的时候格外感觉到这种压力。之所以会建这么大源于摩尔人国王“阿卜杜勒拉赫曼一世”的野心，他希望以科尔多瓦作为世界新兴的穆斯林宗教中心，因此自然需要一座与之地位相匹配的大清真寺。事实上清真寺也并不是这块这座建筑
一开始的用途，它最早是公元6世纪兴建的一座哥特式教堂，在8世纪改造成清真寺后建筑风格完全没有了教堂的影子，只是国王或许想不到，几百年后这里又变回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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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多瓦大清真寺的外墙看上去极为“穆斯林”，拱状的30余道镀金铁门如今已经悉数关闭，窗户也都被封死了，围绕着门窗有着华丽复杂的马赛克拼贴以及雕刻装饰，尽管并没刻上阿拉伯语文字，还是有种来到一千零一夜里场景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有趣的是顺着墙根走一段，就会看到一座供奉圣母的“街灯圣母祭坛”(Virgen de los Faroles)，又马上把人扯到了天主教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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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终绕到主入口也是售票处“免罪之门”前时，整个大门以及高塔的建筑组合混搭得更直接，圣母与天使的画像就置于雕刻的古兰经文之上，就连画框的样式都是穆斯林风格。除去上面的天主教画像不说，门以及与门相连的尖塔下层是彻底的14世纪摩尔人的穆德哈尔风格，尖塔当年是清真寺的“宣礼塔”，而如今的建筑则是16世纪重建的巴洛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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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来到很大很美的“橘院”（Patio de los Naranjos），种植着整齐的橘树，修剪好的杉树与棕榈，这种园艺形式基本就是安达卢西亚各地的标配。不过作为清真寺时这个院子里应该是没有橘子树的，因为清真寺的前院一般是进入祈祷厅前洁净身体的地方，如今要是没有这些树，恐怕夏天院子里真的待不住人。院子里有一口泉名为“Fuente de Santa María”，我估计这以圣母为名的泉也应该几经更名，而泉本身则应该是穆斯林统治时期就有的。
描述这座建筑的内部，我有些不知道该说是“大清真寺”，还是该说“科尔多瓦主教座堂”了。大致可以把殿内分为两个部分，红白格的双层拱廊占据了大部分地方，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是座清真寺，大可看作是残留的清真寺部分。这些柱子想数清可不太现实，根据现成的数据当年共有1293根，现存的856根是公元8世纪时的产物。这些柱子虽然如今看起来长相都差不多，但却是掠夺自不同城市的，其中有些来自西班牙和法国的哥特教堂，也有来自科尔多瓦的罗马建筑，还有一些事从迦太基废墟上搬来的。如今这些柱子是科尔多瓦最常见的象征物，足见它们是多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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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拱廊一直延伸到大殿的墙边，在最西侧的墙上有着大清真寺保留下来最璀璨的穆斯林遗迹—“米哈拉布”（Mihrab portal），它作为清真寺朝向麦加方向的壁龛受信徒朝拜。尽管这里的灯光很难拍照，但灯光再昏暗也依然不难感受到那黄金满墙带来的震撼，想象一下它居然是早在公元960年就已经存在了。米哈拉布入口的墙壁上镶嵌了重达1600公斤的金色马赛克，这是科尔多瓦大清真寺最重要的宝物，但我也不太想得到这居然是拜占庭帝国的东正教皇帝“尼基弗鲁斯二世”（Nikephoros II Phokas）赐予的礼物，这证明当年在穆斯林与基督徒之间也确实不仅仅是仇恨。放置这黄金马赛克的厅堂曾经是王室专用的祈祷室，如今虽然被栏杆封住，但抬头还是可以望见头顶上极为华丽复杂的黄金拼贴穹顶，我倒是觉得这里应该放置一些射灯照，金黄的反光一定会亮瞎人眼，也更能让人们感受到科尔多瓦曾经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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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提到殿内的拱廊消失了几百根石柱，源于16世纪天主教统治时对大清真寺的改建，如果按照管这事情人的构思完成改造，恐怕我们也就感受不到这穆斯林风格的杰作了。卡洛斯五世国王起初要求把清真寺改建成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但在工程摧毁了1/3的廊柱时他改变了心意，他开始觉得如此伟大精美的建筑理应被最大限度的保留下来，对此他留下了名句，大意为“我们难道要摧毁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杰作，而去建造一座随处可见的普通建筑吗？”。不知道是不是西班牙的天主教国王都十分热爱古建筑，阿兰布拉宫被伊莎贝拉女王垂怜而完整保存，这里则被卡洛斯五世在关键时刻叫停工程，仅仅把已经动工的大殿正中间的部分重新塑造成了天主教巴洛克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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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主教建筑部分大致又可分三部分，最中心的主教堂似乎是镶嵌在这座巨大的穆斯林建筑里另一个世界，它完全是巴洛克风格，具有所有著名天主教堂都具备的一切，并且就算说科尔多瓦主教座堂不包括包围它的穆斯林建筑，这也已经是一座让人敬畏的建筑了。华丽的圆形穹顶、两侧巧夺天工的高大管风琴、空前复杂的巨型彩绘玻璃，这里几乎让人忘记了仅仅十几米开外依然是清真寺的模样。这个地方埋葬着众多天主教君主以及贵族的遗体，包括费尔南多四世、阿方索十一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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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部分是位于整栋建筑中心的“比利亚维西奥中轴线”（Eje de Villaviciosa），它的主体建筑是穆斯林风格与天主教风格揉捏而成的“比利亚维西奥教堂”（Capilla de Villaviciosa）,“圣保罗教堂”以及“皇家圣堂”（La Capilla Real）。我注意到这地方的红白廊柱比起其他更加复杂与精美，正面的图案极具空间感，我估计这大概是后来天主教占领后仿照殿内原先的廊柱风格所构建，又添加上了后来建筑大师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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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一部分则是位于大清真寺四周的一系列房间，来自大清真寺的很多文物如今都在这里让大家随意观看，其中绝大多数房间都存放着天主教神器以及当年教廷的用品，或许摩尔人当年的文物并不像大清真寺本身这般幸运，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展品里其他华丽的金银器就不提了，比较有趣的有绒布面的几本祭祀用书，这种精致隆重的书册让我想起很多中世纪背景游戏里的魔法卷轴。另外一座巧妙的机械装置也十分引人瞩目，尽管我实在是没记住它是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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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房间的众多圣殿神龛之中，最华丽特别的当属“萨格拉里奥教堂”（Capilla del Sagrario），这里华丽精美的壁画让人不禁想起意大利和法国的许多大教堂来，西班牙的教堂向来在壁画方面并不出众，然而此处的每一寸墙壁都填满了色彩明艳的壁画。天花板上的几何分割图形里描绘了几百个小天使的形象，这些天使有的藏在云中探头看着下方，有的则在天空中飞舞，每个天使的动作都不一样，给肃穆阴暗的教堂添加了一丝诙谐和轻松。在祭坛的上方的画作描绘着《最后的晚餐》的场景，这幅画的构图和其他同类题材作品都不太一样，其中也刻画出了许多次要人物，甚至包括画家自己。我个人建议多关注一下这里的壁画，因为这是安达卢西亚最大规模，也是最好的壁画作品之一，尤其是画家对于每个细小角落的充分合理利用，每个小画面内容相互独立却在形式感上有所呼应，加之其像极了拉斐尔用色风格的画风演绎足以让人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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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科尔多瓦大清真寺从头到尾看了个大概，却越发混淆其中并存的清真寺与教堂了。某些意义上讲伊斯兰教与基督教（不仅指新教）原本就同源异义，试想在安达卢西亚这种地缘之下，两者不可避免的的来回拉扯了几百年，后来的天主教君主能将对于穆斯林寺庙的改造和损毁控制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一种对于历史和文化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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