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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煤火炉温暖了农村小学的寒冬,条件简陋却为啥幸福指数爆棚?|豫

2018-01-18 17:08阅读:
现在国家对教育投入力度越来越大,基础设施日臻完善,城区学校实现了集中供暖,农村学校也安装了空调,教室里冬天也温暖如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校园里虽然没有这些,可是师生们自食其力、团结互助,照样快快乐乐过冬。

张延伟 | 文
豫记微信号:hnyuji
学校条件简陋
薅草拾柴为过冬做准备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家虽然还没有完全实行义务教育,但基本上每个行政村都设有一所完全小学,校舍由村里想办法解决。
那时集体经济薄弱,村小学校舍不是窑洞就是瓦房,很少见到混凝土结构的平房。
我小时候,村小学建在村子西北角的山岗上,中间隔着一条河,上学时要绕一里地。
学校没围墙、没大门,校舍是村民自己动手分期分批建起来的。
原先只有一拉溜五条青石券砌的窑洞,后来又扩建了两排教室,墙壁仍用大青石垒砌,粗梁细檩方椽子全是木头做的,“人”字形屋顶则是用黏土烧制的一尺见方的大红瓦拼砌的。

当时选址在这里可能是为了避免各类纷扰吧,唯一的缺点是地势较高不避风,冬天里凛冽的寒风顺着墙缝直往屋里钻。
那时候学校里大都是民办
教师,报酬不是和其他劳力一样记工分就是收获季节分粮食,但他们都兢兢业业、毫无怨言,教书育人的工作劲头儿那可真是没得说。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这些民办教师的身份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农民,虽然他们从事着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但家里还都有一份责任田需要耕种,因此对各类农活都拿得起放得下。
为了抵御寒冷,老师就带领我们未雨绸缪,为过冬做准备。
学校周边就是山坡荒草地,翻白草、狗尾草、铁杆蒿等各类野草没膝深,灌木丛长势旺盛。

秋末冬初季节,这些野草干枯糟脆,容易折断,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或劳动课时,老师就带着薅野草、拾柴火,师生间明比暗赛,看哪个班级收集柴草质量好、数量多。
学校里为此还要腾出一条窑洞专门用来存放这些柴草,这可是寒冬来临时生火取暖必备的东西。看着劳动的果实几乎把整个窑洞塞满,师生们虽然觉得劳累,心里却都无比快乐。
垒火炉是个技术活
师生自己动手不怕脏
所有教室窗户都没有装玻璃。一入冬,学校里便从供销社买来白色的塑料布和黑色的小鞋钉分到各班,师生们各自张罗着把窗户订上。
为了防止大风把塑料布刮烂,我们还要找来砖头或石片,从外面把窗台以上三分之二的部分垒起来,外面糊上黄泥,只是教室里光线就会暗淡许多。

再稍冷些,学校又会托人从外面买回来一手扶拖拉机散煤,大概有三四吨重,用荆筐一筐一筐地大体分个均匀,堆在每个教室的墙角里。然后再从离学校不远的“红煤土”坑里刨几桶“煤土”覆盖在上面。
这种煤土颜色鲜红,是煤炭“伴侣”,烧煤时加入适量煤土和匀,煤炭耐烧火苗又旺,既节约成本又减少了煤烟。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要把火炉子垒好。教室里的煤火炉子每年都要扒了重新垒砌,和家里用的比起来,不需要专门用钢筋条焊炉篦,也用不着用耐火石锻凿炉膛口,所以相对简单许多,但这里面也大有学问。
当时的老校长姓张,是师生们公认的垒炉子的好手。他垒的炉子整体个头儿小,在教室里不占地方,但炉膛里容积大,能够多装燃煤,所以能够顺利度过漫长冬夜而不至于熄灭。

起初,每个教室里的炉子都由老校长亲自垒砌,常把他累得几天都缓不过来劲儿。
后来,师生们体恤老校长,冬天垒炉子时让他在一旁指导。于是老师和高年级的同学们轻而易举地就把老校长的手艺给学到手了。
学校西边就有一个专门生产用来锻凿炉膛口的红色耐火石的小矿坑,我们先从那里挑选两块宽窄厚薄适中的耐火石,等炉子的底座垒好了,把这两块耐火石斜楞着对在一起,中间留三四指宽的缝隙,就代替炉篦了。
然后用砖头或碎石块和着掺了碎白草或碎麦秸的黄泥,一层一层地垒上去,特别是炉膛中间必须呈圆球状,到最上边火口处又收拢成碗口大小,尤其中间那部分不好掌握,有时垒着垒着就歪斜甚至倒塌了。

炉子垒好后还要里里外外再用不同材质的泥浆糊一遍。外面用普通的黄土掺些碎麦秸搅拌得稀稠适当,均匀地糊上一层即可。
里面则需用黏性更好且更耐高温的红煤土泥浆,因为炉膛口已经收拢,需要把袖子高高挽起,手抓红泥尽可能地把胳膊伸进去,凭着感觉四下涂抹,往往避免不了浑身上下沾满黄泥。
尽管如此,师生们谁也没有怨言,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干。
煤火炉把师生聚在一起
温暖了整个校园
火炉垒好了,不等泥巴晾干,伙伴们就急不可耐地要测试自己的技术是否过关。于是堆在窑洞里的柴草就派上了用场。
先往炉膛里填些拳头大的土坷垃,再从窑洞里抱一捆柴草出来,把易燃的干草塞在炉膛里,撕几张废纸点着,然后慢慢地向上面添加柴火,由于炉子内外潮湿,柴草燃烧困难,往往弄得满屋“狼烟”,熏得大家两眼流泪、直打喷嚏。

等火烧得旺起来了,再在火口周围摆一圈土坷垃,贴着土坷垃糊一层和好的煤饼。
贴着土坷垃的煤饼烤干了,用火杵轻轻地把土坷垃和煤饼一起拨拉进炉膛里,在火口四周重新摊一圈煤饼。
等火苗在煤饼上腾腾而起时,炉子才算真正点着。大家摸拉一下熏得“黑包公”似的脸庞、眉眼,得意的笑了。
下午放学时,值日的同学最关紧要的事情就是得小心翼翼地把火炉子收拾好。
先拿火杵从炉子下方的“耳洞眼儿”把炉膛里残留的土坷垃和煤渣慢慢掏出来,以便腾出位置来尽可能多地把火口四周的干煤饼捣进炉膛里。
然后在火口上摊一个大大的煤饼,中间扎一个气孔,再细心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才放心回家。

第二天上早自习时,又有同学早于其他人来到学校,首先要检查炉子里的火。
如果一切正常,就用火杵把上面的煤饼捣碎散开,再把火杵插进炉膛里摇晃几下,好让炉膛上下空气对流,火苗烧得更旺,这样同学们陆续到来的时候,教室里便暖烘烘的了。
大雪封路时,我们无法攀援着陡峭的羊肠小道到小河上游那眼山泉处抬水,就把装满积雪的搪瓷盆放在炉子上,用融化的雪水洗手、洗脸,甚至拿来饮用。
同学们还轮流从家里带来红薯、花生等,把炉子炉子火口周围摆得满满的。
等老师把课讲完了,红薯和花生也烤熟了,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课间里,大家嘻嘻哈哈,你一颗,他一块儿地相互谦让着分享甜蜜。

谁的棉鞋不小心被弄湿了,老师就从办公室拿来一双里面塞有碎麦秸的大胶鞋让他穿着,脱下来的棉鞋则被老师贴在炉子壁上烘烤……
一个简易的煤火炉子散发出的暖意,把一个班级乃至整个校园的师生凝聚在一起,大家团结互助,快快乐乐地生活、学习,冬日的寒意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张延伟,男,生于1972年1月,土生土长的禹州人,身上始终具有劳动者的本色,现供职于禹州市国土资源局,偶有所谓“作品”散见于各级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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