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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馆映“竹窗”幽——无可辩驳的大观园创作原型

2020-01-16 20:24阅读:
潇湘馆映“竹窗”幽
——无可辩驳的大观园创作原型
土默热
“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红楼梦》中宝玉题咏大观园,为潇湘馆所题一联,深得古人联语三味,不着一个“竹”字,却把潇湘馆之竹写得神态毕现。细按此联,表现的似乎不仅是单纯的院中竹丛,而是特指潇湘馆窗前掩映的丛竹。上联言宝鼎上煮茶已毕,尚见满室飘散着绿色的茶烟;下联称窗下行棋已毕,手指还感觉到丝丝凉意。这绿色的茶烟,显然是翠竹隔窗遮映所致;这手指的凉意,也是因隔窗浓荫生凉之故。联中寓意之真谛全在“竹窗”二字。
《红楼梦》写大观园建成,宝玉随父亲贾政和一干清客进园题咏,走到潇湘馆前:“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好在哪里?就好在窗前遮映的那千百竿翠竹。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迸砌妨阶水,穿帘碍鼎香。莫摇清碎影,好梦昼初长。元妃省亲时宝玉以“有凤来仪”为题所作的这首五律,也同上述联语一样,处处突出此地的“竹窗”景致、“竹窗”意境、“竹窗”感觉。
省亲后奉元春之命姐妹们住进大观园时,黛玉之所以特特选定这里,也是因为最爱那几竿竹子,隐着一道曲栏,比别处更觉得幽静。这里小小的三间房屋,一明两暗,回廊曲折,翠竹掩映,婆娑玉立”。黛玉一进院门,只见满地下竹影参差,苔痕浓淡”。最突出的还是透过书房月洞窗所看到的窗外那竹影摇曳的窗景:“黛玉进了屋子,在月洞窗内坐了。只见窗外竹影映入纱来,满屋内阴阴翠润,几簟生凉”。
从此,在这凤尾森
森,龙吟细细”的潇湘馆“竹窗”下,就开启了黛玉泪水伴随幽怨的孤独人生。在一个秋霖脉脉的黄昏,黛玉病卧在床,听窗外那雨滴竹梢之声,更觉凄凉。不觉心有所感发于章句,写下感天动地的《秋窗风雨夕》词:“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泪烛摇摇爇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写尽了秋窗竹雨、淅淅沥沥、牵愁照恨的满腔幽怨!
由此可见,作者以生花妙笔描写潇湘馆,无时无刻不着力于“竹窗”二字,三寸柔毫写尽“竹窗”景色和窗前斑斑泪痕。作者为什么如此倾情“竹窗”?实因《红楼梦》大观园中的潇湘馆,就是根据作者故园杭州西溪的“竹窗”园林实景为原型创作的。《红楼梦》写潇湘馆,可不是单纯为了表现一个痴男怨女的居所,书中宝玉之所以为这里题匾额“有凤来仪”,是因为这里是元妃省亲的“第一行幸之处”。《红楼梦》借“省亲写南巡”,这里正是康熙南巡,高士奇“竹窗”接驾的场所。
康熙二十八年(1689),玄烨皇帝第二次南巡来到杭州。应老臣兼帝师高士奇之请,亲临流香溪畔的西溪山庄巡幸。康熙皇帝见到这里“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翠竹掩映,隔窗生凉的景色,十分惬怀,大为高兴,“登楼延赏,临沼清吟”,钦赐高士奇御书“竹窗”二字,并赐御制诗一首:“花园路几重,柴桑皆沃土。烟翠竹窗幽,雪香梅岸古”。高士奇将皇帝御笔“竹窗”二字引以为荣,做成御匾,高挂堂前。从此,西溪山庄便改称“竹窗”。
《红楼梦》书中写元妃省亲是在元宵节的晚上,元妃进入大观园下舆后,只见“苑内各色花灯闪灼”,“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查康熙前后六次南巡,只有康熙二十八年巡幸杭州西溪山庄的情景,完全符合《红楼梦》书中的描写。据当时著名文人毛奇龄所作的《西湖蹋灯词》序中记载:“迩者圣驾南巡,宫车先后从三竺还苏白二堤,皆笼灯树间,晃朗如昼,虽京师安福门观灯迎仗,无以过此,有太平极盛之象。”
从康熙皇帝居住的吴山内行宫到西溪山庄,沿途恰好途经三天竺与苏白二堤,毛奇龄关于皇帝南巡期间西湖沿线元宵灯火的描写,无言地证实着《红楼梦》关于元妃省亲描写的时间地点和素材来源。亲爱的朋友们,当你阅读至此,应该已经明白:高士奇接待康熙南巡修建的西溪山庄,即康熙皇帝题名“竹窗”的那个地方,就是《红楼梦》中潇湘馆的原型,也就是书中的“有凤来仪”,即元妃省亲“第一行幸之处”的出处。
可能有的朋友还要发问:《红楼梦》作者如此写元妃省亲在元宵节晚上的“竹窗”也就罢了,他为什么还要把此地写成后来潇湘妃子林黛玉的居处,并让她在此度过悲悲切切的“还泪”人生呢?这还要从“竹窗”即西溪山庄的来源说起。原来,这座园林最初并非高士奇新建,而是在晚明时期洪园的一部分和蕉园的基础上重建的。洪园亦称洪钟别业、西溪山庄,原来是明代杭州百年望族洪氏家族的园林;蕉园是明代西溪名士柴云倩家的园林。入清后洪家和柴家败落,分别将此园卖给了高士奇,高士奇在两园基础上重建后仍命名西溪山庄,用于接待康熙南巡,经康熙皇帝品题后改称“竹窗”。
提到洪园,朋友们都知道乃是大戏剧家、诗人洪昇家族的故居。提到柴云倩,提到蕉园,好多朋友也会立刻就会联想起清朝初期杭州洪顾黄钱四大家族出身的十二金钗结成的“蕉园诗社”。是的,《红楼梦》书中所描写的前后两期诗社:“海棠社”和“桃花社”的故事,确实就是以前后两期蕉园诗社“五子社”和“七子社”为素材创作的。而前后两期蕉园诗社的“祭酒”,就是柴云倩的女儿、寡妇大嫂子柴静仪,也就是《红楼梦》书中的“寡妇大嫂子”、两期大观园诗社“祭酒”李纨的生活原型。
那么,《红楼梦》书中为什么不写李纨偕儿子住在这里,却偏偏要把潇湘馆(即竹窗)让给林黛玉居住呢?这是因为蕉园乃是柴静仪娘家的园林,蕉园结社时柴静仪早已出嫁并守寡,居住在附近一个叫做“杏花村”即九间楼酒家的地方,也就是《红楼梦》大观园中题额“杏帘在望”的“稻香村”原型。书中有一个故事叫作“林黛玉重建桃花社”,实际生活中重建蕉园七子社的那个人,乃是蕉园诗社后期的社长林以宁,也就是书中林妹妹的主要生活原型。《红楼梦》作者写小说让她居住在这里,不是十分合理的文学建构么?
生活中的林以宁,确实如《红楼梦》书中描写的林黛玉那样,是个体弱多病又多愁善感的女诗人,爱生病,爱哭,爱吃药,姐妹们在诗中说她“诗怀偏与药囊亲”。林以宁工诗善画,尤爱善画竹咏竹,经常是“横拖竹影上窗纱”。 林以宁钟爱陶渊明诗,喜欢卫夫人簪花小楷,经常半壁青灯临卫帖,一窗寒雨读陶诗”。她的《落花诗二首》,还记载了在一个落花时节,手拈残枝,收拾余泽,葬入香奁的“葬花”雅事。这些都与《红楼梦》大观园潇湘馆中居住的那个潇湘妃子林黛玉的生活情趣如出一辙。
《红楼梦》书中元妃题咏大观园,说这里“衔山抱水建来精”,说的就是“竹窗”及其周边一组贵族园林所处的山水形势:所“衔”之山,就是横拖于西溪之南的秦亭山、老和山、小和山一线,在书中被称为“大主山”;所“抱”之水,就是西溪与其支流流香溪,在书中被称为沁芳溪,“沁芳”与“流香”本来就是一个意思。“衔山抱水”、“山水横拖”是这里最主要的风光形势特点。朋友们有兴趣的话,不妨亲自站在“竹窗”前眺望一番,亲自体味一下“芳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的大观园意境。
《红楼梦》书中刻画大观园山水楼台,其核心和灵魂是水,水的骨架是沁芳溪,大观园的主体建筑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等,乃是“依溪为境”沿河布置的一组园林,其创作原型便是明末清初流香溪畔依溪分布的洪园(洪钟别业)、蕉园(竹窗、西溪山庄)、花坞(钱氏竹树产业)、杏花村(沈氏九间楼酒家)、秋雪庵(芦雪庵)等贵族园林。这里是蕉园姐妹青少年时代风雅生活的天堂,是她们悠游其间吟诗作画的名副其实的大观园。红楼“女儿是水做的骨肉”,蕉园姐妹确实是流香溪水滋润出来的骨肉。
蕉园姐妹们起女子诗社的故事与高士奇接驾康熙南巡的故事,均发生在“衔山抱水”的杭州西溪“竹窗”一隅,您绝无可能再找到另一处与此完全吻合的生活原型,雄辩地证明了《红楼梦》所写故事的创作素材,出自“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杭州西溪,也无言地证明了《红楼梦》是末世文化、江南文化、世族文化的必然产物,是杭州三西(西湖、西泠、西溪)文化所孕育催生。缠绵悱恻的红楼故事,清纯香艳的红楼儿女,绝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传统红学按照乾隆文化、北京文化、旗人文化对书中故事人物的臆测,都是对《红楼梦》的误读和曲解。
时间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就在高士奇接驾和蕉园女子结社的故址上,人杰地灵的杭州为构建文化大产业,重建了西溪湿地古典园林。二期工程中修复的“高庄”,就是高士奇的西溪山庄(竹窗),就是蕉园姐妹结社的“蕉园”。朋友们不妨携带一本《红楼梦》,亲自到这里来发思古之幽情。竹窗门前的流香溪上,至今尚有康熙皇帝弃马登船的御临桥、御临池和御临闸,总称之为“御临三址”,这就是《红楼梦》书中元妃省亲所经沁芳桥、沁芳池、沁芳闸等“沁芳三址”原型。
作为西溪山庄的故人、高士奇的老朋友,康熙南巡的亲历者;作为蕉园姐妹的“表兄”、蕉园诗社的参与者和见证人——洪昇,只有洪昇,才有条件并有能力将这些江南才子才女的故事,以生花妙笔写成红楼一梦。如果能把洪昇在天英灵请回今天的“竹窗”一游,兴高采烈之余大概也会提出点意见:重建的高庄中,只见幽雅的馆阁楼台,却无标志性园林点缀:“竹窗”窗前无竹,“蕉园”园中无蕉——虽然这不过是点缀性的小缺陷,但却有点名不副实煞风景,也缺少了康熙皇帝、高士奇、蕉园姐妹营造的古典园林文化品位。相信人杰地灵的杭州,会很快补植好几丛竹和蕉,让宝哥哥、林妹妹破涕为笑的。
2012.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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