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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王孟韦柳3悼亡诗赠别诗

2023-06-23 07:4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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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王孟韦柳3
——读柳诗读柳杂记之八

我楚狂人
其二，悼亡诗
哭连州凌员外司马
废逐人所弃，遂为鬼神欺。才难不其然，卒与大患期。（按：这是挽诗常格。）
凌人古受氏，吴世夸雄姿。寂寞富春水，英气方在斯。六学成一贯，精义穷发挥。著书逾十年，幽赜靡不推。天庭掞高文，万字若波驰。（按：这一节写亡友凌准出身将门，才气横溢。）
记室征两府，宏谋耀其奇。輶轩下东越，列郡苏疲羸。宛宛凌江羽，来栖翰林枝。孝文留弓剑，中外方危疑。抗声促遗诏，定命由陈辞。徒隶肃曹官，征赋参有司。（按：这一节写凌准出仕以来的成就。重点写凌准在永贞革新中起到的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是柳宗元极少的贬官之后正面反映永贞革新的作品。）
出守乌江浒，左迁湟水湄。高堂倾故国，葬祭限囚羁。仲叔继幽沦，狂叫唯童儿。一门即无主，焉用徒生为！举声但呼天，孰知神者谁？泣尽目无见，肾伤足不持。溘死委炎荒，臧获守灵帷。平生负国谴，骸骨非敢私。盖棺未塞责，孤旐凝寒颸。（按：这一节写凌准贬官之后连遭不幸，直至客死异乡。）
念昔始相遇，腑肠为君知。进身齐选择，失路同瑕疵。本期济仁义，合为众所嗤。灭身竟不试，世义万安可支！恬死百忧尽，苟生万虑滋。顾余九逝魂，与子各何之？（按：这一节回忆相互的交往寄托自己的哀思。）
简析：这首长诗研究柳诗者未必重视，但是研究柳宗元的人一定重视。作者把贬谪之后的悲愤借着悼念亡友，终于喷发了。那种平日里的故作豁达故作优雅故作无所谓在这里完全没有了，有的只是满墙悲愤。但是我们可以看得出，作者对参与永贞革新没有丝毫悔意，这是值得研究柳宗元的后世学人注意的。这也是我们研读《三戒》等作品的一个思想基础。
其三，赠别诗
1、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
唐代：柳宗元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
共来百越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
简析：这是柳宗元除了《江雪》之外，流传最广的一首诗。
此诗当是唐宪宗元和十年（815）秋天（一说夏天）在柳州所作。也就是柳宗元刚到柳州的时候。元和十年，柳宗元等人终于破解了“永不量移”的枷锁，被召至京师，尽管大臣裴度等主张起用他们，终因宰相武元衡等梗阻，再度贬为远州刺史。柳宗元改谪柳州刺史。十年前与他一同参与“永贞革新”的友人韩泰、韩晔、陈谏、刘禹锡也分别出任漳州、汀州、封州、连州刺史。当年，诗人到达柳州以后，登上城楼，满目异乡风物，不禁百感交集，写成了这首诗。
全诗先从“登柳州城楼”写起。首句“城上高楼”，于“楼”前着一“高”字，立身愈高，所见愈远。作者长途跋涉，好容易才到柳州，却急不可耐地登上高处，为的是要遥望战友们的贬所，抒发难于明言的心情。展现于诗人眼前的是辽阔而荒凉的空间，望到极处，海天相连。而自己的茫茫“愁思”，也就充溢于辽阔无边的空间了
第二联“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视线由远及近，写得细致。在南荒，用屈子诗意，芙蓉与薜荔，正是屈子诗中的常客。登城楼而望近处，风雨中的芙蓉和薜荔但是自己的写照？
第三联再由近及远，遥想好友，于是心驰远方，思绪飞向漳、汀、封、连四州。“岭树”、“江流”两句，同写遥望，却一仰一俯，视野各异。仰观则重岭密林、遮断千里之目；俯察则江流曲折，有似九回之肠。景中寓情，愁思无限。
尾联从前联生发而来，除表现关怀好友处境望而不见的惆怅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望而不见，自然想到互访或互通音问；而望陆路，则山岭重叠，望水路，则江流纡曲，不要说互访不易，即互通音讯，也十分困难。一同被贬谪于大荒之地，已经够痛心了，还彼此隔离，连音书都无法送到。余韵袅袅，余味无穷，而题中的“寄”字之神，也于此曲曲传出。可见诗人用笔之妙。
这首诗历来名家评点甚多，如：
清代何焯：吴乔云：中四句皆寓比意。“惊风密雨”喻小人，“芙蓉薜荔”喻君子，“乱飐”、“斜侵”则倾倒中伤之状，“岭树”句喻君门之远，“江流”句喻臣心之苦。皆逐臣忧思烦乱之词。（《义门读书记》）
清代沈德潜：从登城起，有百端交集之感（“城上高楼”二句下）。“惊风”“密雨”，言在此而意不在此。 （《唐诗别裁》）
清代纪昀：一起意境阔远，倒摄四州，有神无迹。通篇情景俱包得起。三、四，赋中之比，不露痕迹，旧说谓借寓震撼危疑之意，好不着相。（《瀛奎律髓汇评》）
2、别舍弟宗一
唐代：柳宗元
零落残魂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
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
桂岭瘴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
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
简析： 此诗作于元和十一年（816）春夏之交，也就是柳宗元到柳州任上的第二年。韩醇《诂训柳集》卷四十二：“‘万死投荒十二年’，自永贞元年（805）乙酉至元和十一年（816）丙申也。诗是年春作。”
柳宗元再贬柳州时，他的从弟柳宗直和柳宗一也随同前往。宗直到柳州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三岁，柳宗元伤悼不已，为其撰《志从父弟宗直殡》。从贬官永州开始，柳宗元的亲人中，除了从弟宗直，老母卢氏、爱妻杨氏、娇女和娘等都在此前相继弃世。柳宗一住了一段时间，约半年以后又要离开柳州到江陵（今属湖北）去。柳宗元十余年来充满坎坷和不平，历尽艰辛和磨难，惊魂零落。亲人离散，同来的两从弟一死一别，让他不禁甚感凄然，于是写了这首诗为柳宗一送别。
此诗一、三、四联着重表现的是兄弟之间的骨肉情谊，第二联集中表现作者被贬窜南荒的愤懑与愁苦。
首联写在送兄弟到越江边时，双双落泪，依依不舍。起势迅拔奇突，悲情无限，有极大的感染力。在二弟宗直暴病身亡之后，大弟宗一又要北适湘鄂之地安家，作者经不起这样大的打击，故曰“残魂”且已“零落”，神情“黯然”却又加“倍”，其中自有贬谪之苦，孤寂之意。此刻兄弟泣别，双双垂泪，虽为人之常情，却另有深意：诗人在极度艰苦恶劣的环境中生活，需要亲情友情支撑他那即将崩溃的精神世界，然而贬谪以来，亲人相继弃世，此时宗一又要北去，诗人更觉形单影只，愁苦无依。这两句诗既是铺叙，又是情语，充分表现出诗人苦涩的心境和兄弟之间的骨肉情谊。
此诗凄苦，前人多以为不可卒读。事实上，凄苦的柳宗元两年后也就去世了。
柳诗总计一百多首，简析这十几首，管中窥豹而已。
也说王孟韦柳3悼亡诗赠别诗
柳州柳侯祠，下同。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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