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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 克:《为了唤醒的诗》

2011-10-14 18:20阅读:
为了唤醒的诗

桑克
  十月六日悲欣交集。
  悲的是美国苹果公司前任CEO斯蒂夫·乔布斯病逝,欣的是年老的瑞典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乔布斯说: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特朗斯特罗姆说:诗歌是禅坐,不是为了催眠,而是为了唤醒。
  第一时间获知特朗斯特罗姆得奖的消息,涌入脑海的四个字就是:众望所归。
  早在《瑞典文学史》(1961年瑞典文版,1985年中文版)附录的文章《瑞典战后文学》中,就有对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涌现出来的瑞典诗人的描述,“有一位比其他人更加闻名世界,他的诗歌被译成三十多种文字。这就是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遗憾的是,这里所说的三十多种文字之中并不包括中文。
  从1984年第4期《世界文学》发表北岛翻译的《诗六首》开始,特朗斯特罗姆的名字开始逐渐走入中国读者尤其是中国诗人的心中。至今,他的诗集已有三个中译本:《绿树和天空》(1990年,漓江出版社,李笠翻译);《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2001年,南海出版公司,李笠翻译);《特兰斯特罗默诗选》(2003年,河北教育出版社,董继平翻译)。
  探讨译本得失并非我书写此文的原始目的,但是我也不想回避与译本相关的某些争论。虽然特朗斯特罗姆的译者众多,但是主要译者仍是北岛、李笠和董继平三个人。他们的译本都有各自的拥护者,拥护的理由自然也是各式各样的。比如王家新在阅读《黑色的山》时就说,特朗斯特罗姆为它提供了一种奇异的生成方式,而李笠则为它提供了汉语的节奏和质感。陈东东则将李笠看作另一个特朗斯特罗姆,现代汉语的特朗斯特罗姆。柏桦在一篇长文中说,北岛译的特朗斯特罗姆,我从1985年起就注意到他是译得最好的。
  北岛和李笠都是特朗斯特罗姆的朋友,也是我极为敬重的兄长。从他们的译本中,我受益甚多。而且我深知译事的艰难,故而我非常明白他们对特朗斯特罗姆的态度之谨慎皆出于深思熟虑。所以彼此有所分歧也属正常。在我看来,这种分歧其实正是不同译本的魅力所在。当然,我也有心仪的这一首诗,或者那一首诗,这要看此刻的阅读是出于什么样的需求。
  李笠译本是直接从瑞典文翻译的,北岛译本
是从英译本转译的。一般来说,直译比转译更好,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其中存在一定的特殊性,那就是由于诗歌翻译不同于其他文体翻译而更加强调创造性的缘故,某些转译可能会比直译更加深入人心。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多半是由于译者运用母语写诗的能力造成的,而不仅是由于对原文理解的差异造成的。
  北岛说,弗尔顿的英译本是最值得信赖的译本。而我手头恰好有一部英译本,是特朗斯特罗姆和芬兰诗人帕沃·哈维科的双人诗选,属于企鹅现代欧洲诗人丛书的一种。哈维科的译者是安塞尔姆·霍洛,而特朗斯特罗姆的译者正是罗宾·弗尔顿。
  我个人挺喜欢弗尔顿翻译的《致防线背后的朋友》。李笠的译本是这样的:“信落在检察官的手上。他打开灯……”;“请回味句中的含义。我们将在两百年后相会/那时旅馆墙上的高音喇叭已被遗忘/我们终于能安睡……”。可以说这也是我的现实与未来。
  特朗斯特罗姆两度来中国旅行,中国的奖也得过两个:新诗界国际诗歌奖(2004年),诗歌与人·诗人奖(2011年)。他还写过一首关于中国的诗《上海的街》,北岛说原来的题目叫《上海》,“公园的白蝴蝶被很多人读着。/我爱这菜白色,像是真理扑动的一角。”这是北岛的译本。北岛还说,白蝴蝶的意象来自发票。特朗斯特罗姆从北京到上海旅行,没人陪同,使馆就让他把所有的发票保存好。他困惑地望着发票上的中文的样子引起了围观……
  我手里的中文版《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是友人从北京捎回来的,上面有特朗斯特罗姆的缩写签名“T.T.”。尽管可以看出他的控制力,但是由于1990年中风而改成左手写字的灾难还是比较明显的:微微颤抖的痕迹使花体字母T有些接近字母J了。

来源:《黑龙江日报·天鹅副刊》桑克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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